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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的严以律己、清正廉洁在一些很小的事情上充分体现了出来。这里讲述的是1944年周恩来从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回延安的路上夜宿甘泉的故事。
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是1937年至1946年设立在国民党统治区成立时间最早,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个办事处。是党在国统区第一个公开的合法办事机构。它的主要任务是:宣传党的抗日主张,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招收和输送进步青年去延安,壮大革命力量;为陕甘宁边区和抗日前线领取、 转运和采购战争物资。
办事处是在特殊历史条件下建立起来的,1935年10月,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医疗器械和药品十分缺乏,周恩来便指派在张学良身边工作的我党联络代表刘鼎在西安设立秘密交通站。1936年春夏之交,刘鼎来到竣工不久正待出租的七贤庄, 因这里距火车站较近,考虑到向延安运输物资比较方便,于是用200块银元租下了七贤庄的一号院。在德国牙医、共产党员海伯特牙科诊所的掩护下,秘密交通站开始了为延安采买、转运医疗器械和通讯器材的工作。与此同时,刘鼎还请地下工作人员涂作潮在一号院地下室安装了由一台电子管收音机改装的电台,担负秘密通讯任务,向延安传递情报。
1936年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秘密交通站”改为半公开的“红军联络处”。1937年2月6日,周恩来等从张学良公馆迁回七贤庄一号院,正式成立红军联络处(又称中国工农红军西北办事处)。经与顾祝同、杨虎城协商,门外挂出“国民革命军第十七路军第三十八教导队通信训练班”的牌子, 由叶剑英主持工作,秘书长先后由李克农、李涛担任,主要任务是发展东北军、西北军、红军“三位一体”的联络团结工 作,推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早日建立。
1937年8月,红军改编为八路军,红军联络处也随即改 为“八路军驻陕办事处”。全面内战开始后,办事处被迫于1946年9月撤回延安。
周恩来担任中共中央南方局书记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期间,经常往返于重庆、西安、延安之间。1944 年的一天,周恩来从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办完事回延安路过甘泉时,已是深夜,他便在此住一晚歇歇脚。甘泉离延安八十多里,是一个小县城。随行人员小张向周恩来请示说:“首长, 天黑了,咱们到甘泉县政府去住吧!那里居住条件好些,又在山上,容易保卫首长的安全。”周恩来摆摆手说:“不要打搅地方政府,我们是路过,在这里随便住一晚上就行了! ”小张见周恩来不同意住县政府,就说:“那就登记城里的旅社吧! ” 周恩来说:“不用! ”他指着眼前一个骡马小店说:“这里还不是一样吗?”小张走进店里看了一下,全店一共也只有五间房子,正中间是伙房和店主住的柜房,两边是旅客住的茅草小房,低暗简陋,后院有几间棚圈,是喂牲口的地方,一股牲口粪味喷鼻而来。小张很不满意,他对周恩来说:“这里的条件也太差 了!”周恩来搭眼望了望说:“蛮好,比得上延安的客货栈,咱们就住这里吧!人常说,好店不久留客,咱们住一宿就走了!”
店主王二见来了客,走上前热情招呼,笑嘻嘻地说:“同志,你们先歇息歇息,我去给你们打洗脸水。”周恩来忙拿过脸盆说:“你忙吧!我们自己来。”说着,周恩来就往灶房走去。王二瞅着这位客人,见他身穿灰色八路军服,浓眉大眼,和蔼可亲,就又问:“你们吃啥?喝啥?”小张说:“我们 走了一天,你给我们包一间房子,让我们先歇下。”王二面有难色,不好意思地说:“包房没有了,只有大铺。”周恩来说: “那好,就住大铺。”
就这样,小张和周恩来一同挤在一张大铺上。铺上被子单薄,下面铺着厚厚一层麦草,麦草上只有一条黑毛毡,又硬又扎,小张要给周恩来解开随身带的线毯,周恩来摆了摆手 说:“不用了,那样显得太特殊! ”
他俩正说着,店主王二又来问:“同志,你们吃什么?" 小张问:“你们店里有啥吃的?”店主王二说:“小米、大米、 白面蒸馍、烙饼、刀削面……样样都有。看你们喜欢吃什么, 我就做什么。”周恩来说:“就吃小米饭吧! ”小张忙说:“我们要吃小米饭,那就来个好菜肉粉汤吧! ”周恩来说:“来个炒土豆吧!这也是咱们的本地货。”王二笑笑说:“首长舍不得花钱,那就来个我们甘泉的土特产炒豆腐干吧!我们甘泉水甜, 豆腐出得多,吃起来也香。人说马尾提不起豆腐,可我们这里的豆腐上秤钩称哩!豆腐做出来,划成小小的方块,撒上五香调料,晒上七八天做成豆腐干,吃起来喷香可口,用肉都不换!每碟七块,名叫豆腐干菜。”王二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周恩来听王二介绍得干脆、利索,便笑了笑说:“好!那就来个豆腐干菜吧!”王二见这位首长答应吃小米饭、炒豆腐干菜,心里很高兴。他把小米拣得干干净净,又舀了半勺油,力口了些葱花、蒜片,精心地炒了一盘豆腐干菜。
周恩来尝了尝,果然喷香可口,便称赞说:“我们住在延安,还不知道甘泉有这样的美味呢! ”小张见周恩来吃得满意,忙说:“首长喜欢吃这个,就再来一盘吧!”周恩来说: “不用了。咱们买点给主席带些,让主席和中央书记处的同志都尝尝……”
周恩来和小张正说着,店主王二进门听见了,心想,这可不是普通的八路军,肯定是个大首长,要不咋能给毛主席带豆腐干!他想到这里,高兴地答话说:首长,想给毛主席捎些豆腐干,好主意,这事就交给我操办!周恩来笑了笑说:“行啊!那要感谢你了!”说着就叫小张先付钱。王二忙说: “捎的东西不要钱,卖钱的东西不叫捎。这是我们陕北的老乡俗。”小张说:“不收钱,就不捎。”周恩来说:“是呀,要不然,捎的东西主席不吃,还要批评我们呢!”王二仔细打量着周恩来,说道:“首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小张问他:“在哪里见过?”王二想了想说:“啊,记起来了!在富县直罗镇祝捷大会上,首长您跟毛主席坐在一起,您,您好像是周恩来?” 周恩来高兴地说:“那你一定是老红军了! ”王二说:“我是刘志丹上横山时参的军,1935年中央红军和陕北红军会师以后,我参加过打直罗镇和榆林桥的战斗,后来退伍在甘泉落户。”王二紧紧握住周恩来的手说:“我去拿点酒来,请首长喝两杯。” 周恩来忙说:“不,我不会喝酒,还是喝你们甘泉的水吧! ”王二说:“行,一壶甘泉水。”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新中国成立后,作为国家总理的周恩来同样保持着革命战争年代那种简朴的生活作风,严以律己,从不搞特殊。在国务院召开会议期间,他与大家一起在大食堂用餐,并按规定交粮票和钱。据冰心回忆,1952年她从日本回国,周总理接见她后共进晚餐,竟是四菜一汤,使她大吃一惊。据江西原省长方志纯回忆,1954年到北京参加国务院的一次会议,周总理要留他们吃饭,他们十分兴奋,心想会吃到什么山珍海味,结果大失所望,吃的全是家常便饭。有一次,周恩来到鞍山视察,按规定午饭和晚饭是两菜一汤,工作人员上了四菜一汤, 他将两个菜端了下去,说热一热下一顿吃。他还要求上高粱米,大家担心他吃不惯,不好消化。他说:“东北人民能吃高粱米,我当总理的为什么就不能吃呢?”
在严以律己、清正廉洁方面,周恩来堪称模范。他不仅严格要求自己保持清正廉洁,而且绝不允许亲属搞特殊化。他经常给家人说:“不要因为我是总理,就自认为有什么特殊, 造成不好的影响。上几代,周家是个封建大家庭,你们要自觉改造自己,不能学八旗子弟。”他亲自立下了十条家规:晚辈不能丢下工作专程进京看望他,只能在出差路过时才可以来看看;外地亲属进京看望他,一律住国务院招待所,住宿费由他支付;一律到国务院机关食堂排队就餐,有工作的自付伙食费,没工作的由他代付;看戏以家属身份购票入场,不得享用招待券;不许请客送礼;不许动用公车;凡个人生活中自己能做的事,不要别人代劳,自我服务;生活要艰苦朴素;在任何场合都不能说出与他的关系,不要炫耀自己;不谋私利,不搞特殊化。
周恩来严格要求自己,严格要求家人以及晚辈“不搞特殊化”、严守“十条家规”,是建立在长期以来形成的崇高品德和光辉人格上的。他一生光明磊落、大公无私,真正做到了 “大无大有”,将自己全部的身心都交给了党和人民。他的严以律己、清正廉洁、从不搞特殊的作风,展示着共产党人的高风亮节,体现着共产党人的崇高境界。今天我们重读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感人故事,怀念与敬佩之情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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